周二晚上的作業(yè)有些多,紀初謠晚自習結(jié)束才堪堪做完。
放學時,就往書包里塞了一本《文言寶典》,便和從悅一起順著各班的人潮往外走。
紀母之前給她發(fā)了短信,說有事會來晚一些,讓她遲點再出教室。紀初謠一時給忘了,和從悅下了教學樓才記起,但這個時候也懶得往回走,于是打算到保安室等。
走過路燈通明的校道,校門口的大花壇旁圍滿了各家來接孩子的豪車。
紀初謠認識的汽車品牌沒幾個,之所以知道是豪車,是因為石高陽跟她說過,路上遇到帶立標的車子躲遠點,不然隨便發(fā)生點刮蹭,一條老命貼進去都未必賠得起。
從悅和紀初謠道了再見,便朝停在校外不遠處的黃色大巴走去。
兩人私下里聊天有提過,從悅的爸爸媽媽一個是中科院院士,一個是協(xié)和醫(yī)院的主任醫(yī)師,平日里工作繁忙的連影都見不到,很少會來接她,所以她上下學基本都是坐學校固定線路的校車。
紀初謠想著轉(zhuǎn)學以來從悅對自己的諸多照料,思考下次要不要跟家里商量一下,她也換乘校車。
老實說,紀初謠到了帝都這些天,對自家的經(jīng)濟狀況具體如何一直挺困惑。
網(wǎng)絡上對紀家的記載資料不多,按她以前看過的雜志,大部分通稿文章都習慣于把紀家定性為“隱世豪門”,除了用一些虛無縹緲的詞匯堆積它的神秘,其余產(chǎn)業(yè)都只用一個“紀大財閥”來概括。
但這所謂的大財閥,紀初謠壓根就沒感受到。
她和紀母去過紀父的公司,頂多只能算作三四十人的中等作坊,跟那“大”字完全沾不上邊。
她甚至覺得紀家的生活條件跟林家得了兩千萬拆遷費后的境遇差不多,除了住的別墅環(huán)境好些,家里只有一個家政阿姨,上下學接送也都是紀父紀母親自效勞,至于之前在R城見過的那個接送姐姐的司機,就跟人間蒸發(fā)了一樣,讓她都開始懷疑對方是不是紀家人旅游時在當?shù)嘏R時租的。
紀初謠搖搖腦袋,估摸著應該都是無良媒體夸大其詞的效果,紀家雖算得上小富,但也沒有網(wǎng)傳的那么夸張,也就不再去想。
保安室里閃著明亮的白熾燈,紀初謠在里頭踱了兩步,有些無聊。
拿在手上的手機發(fā)出“嗡嗡嗡”的震動聲響,紀初謠低頭看了眼,劃開接通鍵,放到耳邊。
聽筒那端傳來紀母焦急卻十分溫軟的聲線:“謠謠,媽媽的車子半路拋錨了,剛打電話讓拖車的過來,媽媽現(xiàn)在就打車去你學校,不過可能需要半個小時,你再等媽媽一下?!?br/>
紀初謠默了默,正打算說她自己打車回去就行,余光看到保安室明凈的玻璃窗外,一道頎長的身影悠悠蕩過,已經(jīng)到嘴邊的話莫名咽了下去,轉(zhuǎn)而道:“好,那你到了再跟我打電話。”
“好的好的,媽媽這就出發(fā)?!?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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