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紙醉金迷的夜里,他被齊韻川抱著走出了夜場,真槍荷彈的保鏢圍繞在他們身周。他太年幼,只能看到齊韻川一條緊繃的下頜線,和他緊緊攥著自己脊背,似乎想要拗斷他脊梁的大手。接下來,槍聲、火藥味和濃煙是蕭翎能記起的全部。他嚇壞了,縮在他唯一信任的齊韻川懷里,像一只瑟瑟發(fā)抖的小兔子。齊韻川帶著他逃命,他怕被丟下,緊緊攥著齊韻川的衣角,卻不敢發(fā)出半點兒聲音。可他還是被拋下了。齊韻川在碼頭邊吩咐保鏢將他扔到一艘陌生的派對游輪上,他哭著不肯,迭聲叫著“哥哥,哥哥”,可齊韻川卻輕而易舉地拂開他的手?;鸸庵校涀×她R韻川嘴角的蔑笑,更記住了齊韻川戲謔的話:“小野種,叫誰哥哥呢?你那婊、子媽是我媽殺的,如今我媽又對父親動了手。v城不是什么正經(jīng)地方,那派對游輪是個淫、窩,正適合你這種婊子生的小野種接客?!遍L相俊美的少年彎著嘴角,眉目間卻是一片寒霜似的冷意。蕭翎嚇呆了,細弱乞憐的哭聲戛然而止,被保鏢扔上了那艘充斥著尖叫和喧鬧的郵輪?!?章 仇恨“哥,你先回去吧,我這里還有點事兒?!笔掫崽ь^看向齊韻川,忍下喉嚨里的嘔意,偏過頭輕聲對斐榮說著,而斐榮沒有回答他。被保鏢拱衛(wèi)在正中的齊韻川笑了笑,一雙凌厲的狐貍眼也隨著蕭翎的目光看向斐榮,這幾乎立刻引起了蕭翎的反感和警覺。他揪緊了斐榮的衣角,企圖從病床上站起來,將斐榮整個護在身后。他太清楚齊韻川是個什么貨色了,毫無底線不足以形容這個人,他就是個徹徹底底的變態(tài)。即便蕭翎沒有因車禍覺醒,從岳云琦的視角看清世界的本質(zhì),他五歲時短短幾個月的記憶已經(jīng)足夠讓他判齊韻川的死刑。這不單單是因為齊韻川在齊家掌權(quán)人和夫人同室操戈,齊家動亂時將五歲的蕭翎拋棄在游輪上。若只是如此,已經(jīng)明白事理的蕭翎談不上憎恨齊韻川,因為齊韻川這同父異母的哥哥本身對他沒有任何義務??升R韻川的母親殺害了蕭翎的母親。就單著一條殺母之仇,若是蕭翎當年不是思想幼稚的幼崽,他絕不會將齊韻川當作自己唯一的依靠和親人。而他這唯一的親兄長,帶他住在v城的賭場里,帶他去非死即殘的地下拳場,帶他出席地上灑滿天使塵和烈酒的派對,讓年僅五歲的蕭翎懵懂地看擂臺上撕裂的血肉和碎骨,看男男女女在酒精和du品的作用下瘋狂交合。五歲的蕭翎哪里懂這些,他被嚇得不停哭泣,像個沒斷奶的小狗崽一樣拼命往齊韻川懷里鉆。他那時候只知道齊韻川總是用有力的手臂抱著他,用溫熱的手掌輕輕拍他的背脊哄著他,總是對他微笑??扇缃裼兄扇诵闹堑氖掫嵩鯐幻靼祝藭r齊韻川臉上的微笑是滿懷惡意的引逗,那看似溫柔包容的態(tài)度是一種狩獵者的耐性。齊韻川是個天生的心理變態(tài),他當然不會對同父異母的弟弟有半點兒善意,他只是在享受地看一只走投無路的小狗兒瑟瑟發(fā)抖,等待著獵物跌下純稚無辜的神壇,浸淫在聲色犬馬中,變得五毒俱全,再被棄如敝屣罷了。往事不堪,想想都覺得萬分惡心。但在緊張之中,蕭翎生生壓下了喉嚨間的翻騰,可誰知在他企圖攀爬起來,和齊韻川對峙的時候,斐榮卻將他的手擋了下來,皺著眉看向齊韻川。齊韻川突然呵呵一笑,在單人病房落地窗邊的沙發(fā)上落了座,他身后的保鏢收到他一個手勢,魚貫而出?!暗艿?,當著你親哥哥的面兒,叫著外面兒認的野哥哥,不好吧?”蕭翎不理會他,只是一味央求地看向面色緊繃的斐榮,想讓他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如今齊家還十分強盛,齊韻川又是齊家的話事人,他們絕對不能招惹的存在。斐榮面色不善地盯著齊韻川,手卻落在蕭翎背上,阻止他離開病床,加劇癥狀。齊韻川似乎是覺得他們這副彼此保護的作態(tài)可笑,彎了彎唇角,可眼眸卻是冰冷的。他其實和蕭翎長得有幾分相似,都是俊美得有些異樣的面龐,但蕭翎的美融合了他母親的溫婉和柔美,而齊韻川的臉則過分鋒銳,帶著上位者特有的高不可攀和玩世不恭。沒人會將一個正被全網(wǎng)黑的小明星和齊家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話事人聯(lián)系到一起??善W(wǎng)上已經(jīng)有了蕭翎的真實身份不是父母雙亡的孤兒,而是頂尖豪門齊家私生子的傳聞。蕭翎心里明白,這樣的消息若是沒有齊韻川的首肯,便是一點兒捕風捉影的端倪都不會露出來。他不知齊韻川在他被全網(wǎng)黑的這件事里扮演著什么角色,也沒能從書中主角岳云琦的視角看到他這種炮灰的經(jīng)歷。蕭翎正猜測著齊韻川的目的,卻聽他好整以暇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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